两人聊了一会儿,又把话题拉回到了证道的过程上,琢磨着到底哪个环节还可能出问题。
证道一旦得到天道的受理,熬过三个太阴月,也就是一百天左右,就能最终确认。李一杲心里没底,不知道这段时间会不会有啥意外。不过,回想起老师讲过的规则,他觉得能让自己这边出问题的办法无非两个。一个是争夺滴水岩公司的控制权,但滴水岩公司旗下没上市公司,资本根本插不上手,这个应该不用担心。另一个就是找到自己,逼自己转让资格,这点他还真有点犯愁。自己道行神通太弱,随便碰上个武功高手,都能轻松把自己撂倒,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禁有点忐忑。
“老婆,你说咱们的忘记神通,对那些元婴期的人能有多大用?”李一杲忧心忡忡地问,“要不要每天都念叨一遍,加强神通的效果?”
李一杲和赵不琼已经联手施展过忘记神通,还是“一念起”的三大神通交叉三层套叠的。第一层是“忘记”神通,让那些有资格争夺的人想不起自己的名字;第二层是“念忆”神通,让万一想起来的人也以为是另一个人;第三层是两者混合施展,让那些争夺者念头缠身,丢三落四,被杂七杂八的事情耽误,最终错过那一百天的时间。
赵不琼不像李一杲那么大大咧咧,听他这么一问,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咱们接受特训的时候,教官好像几个小时就能恢复正常,那咱们是不是也得几个小时就施展一遍?”
李一杲一听,心里更慌了,赶紧闭上眼,把三大神通的三层套叠又重新施展了一遍,又让赵不琼重复施展了一遍加强效果,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了点,又开始琢磨轮回相的事情。
这一琢磨,他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了,转头盯着赵不琼,焦急地说:“老婆,坏了!轮回相有问题!大话真是真我余影的轮回相!资本会通过大话真公司控制真我余影的所有加盟店,实现轮回控制!这样他们很有可能抢了咱们的证道名额!”
赵不琼被李一杲这紧张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追问:“加盟店只是加盟而已,真我余影公司过去现在都不是资产所有方,跟加盟店既没有股权和资产关系,也没有管理和被管理的关系,怎么会有控制权呢?不可能吧?”
李一杲从沙坑里爬了起来,在背后堆了个小沙丘当靠背,然后惬意地一靠,半躺在沙坑中。这时,海水已经悄悄涨潮,沙坑里也渗进了些海水。他一脚踏进沙坑,海水立刻溢了出来。这情景让他灵光一闪,指着流出的海水问:“老婆,你说,如果一滴海水也算一个生命,那咱把这滴海水里的盐用分子筛滤掉,这滴海水还算原来的那滴吗?”
“海水之所以是海水,就是因为里面有盐啊。盐都没了,那自然就不是海水了呗。”赵不琼答道。
“好,那我再换个说法。假如一滴海水也能修炼成人形,比如变成我老婆赵不琼的样子,那盐巴就是她的灵魂。她跟我过了十几年,然后那盐巴走了,我老婆赵不琼又变回了一滴纯净水。过了阵子,另一个盐巴路过,一看这滴纯净水,心里那个乐啊,‘嘿,这有滴好漂亮的水,归我了!’然后那盐巴就融进了这滴水里,这滴水又变成了赵不琼的样子。我一看,‘咦,我老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没了,现在又冒出来了,难道成仙了?’我高兴地拉着她亲,可她死活不认我,还说要杀我。你说,这滴水,还是我老婆吗?”
赵不琼听了李一杲这一连串稀奇古怪的问题,先是一愣,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坐直了身子,双手轻轻拍着沙坑边渗出的细沙,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说:“你这个问题啊,不就是问肉身和灵魂,哪个才是我嘛。原来的盐巴是灵魂,已经走了。另一个盐巴进来占了肉身,这滴水又变成了赵不琼的样子。但这时候的‘赵不琼’,虽然长得一样,经历可不同了,就像一个人失忆后又有了新的记忆。那个‘我’可能不记得和你过去的事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赵不琼了。所以,从感情和记忆上说,那滴水,那个新的‘赵不琼’,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但从物质上说,它还是那滴水,就是‘灵魂’换了。那你是喜欢我的肉身,还是我的灵魂呢?”说完,赵不琼笑眯眯地看着李一杲,好像等着他再想出什么怪点子。
李一杲轻轻拨了拨赵不琼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笑着问:“那要是离开的盐巴是‘昨天’的赵不琼,新来的盐巴是‘今天’的赵不琼呢?”
“噢…”赵不琼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其实每个人的今天,都是昨天的轮回?”
“不,今天不是昨天的轮回,而是今天是昨天的因果,那一滴纯净水,才是轮回,它是因果的载体,所以,在现实世界,就会被大家当成轮回了。”李一杲指着坑里面的海水,又望向远处的大海,继续解释道:“这个观点,我记得以前老师就说过的,即轮回的有相本体论。你看这坑里的水,是轮回的一部分;再看那大海,每一滴水都是轮回的体现,它们都是承载因果的载体。因果本身是无形的,无法直接展现,只能通过这些有形的本体来呈现,因此,这些有形的载体就成了轮回的化身。”
讲到这里,李一杲感觉心中豁然开朗,念头通达,心情异常舒畅。他重新躺进沙坑里,把自己埋好,只露出头来。猛烈的阳光洒在沙滩上,埋在沙子里的李一杲感觉到滚滚热浪渗透到皮肤里,仿佛与体内流转的真气相互交融,在全身四处游走,那种舒爽的感觉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他索性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
赵不琼的眼中满是温柔,她静静地注视着李一杲的脸庞,久久不愿移开目光。终于,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了李一杲的脸颊,轻声说道:“我明白了,大话真一旦掌控所有实体门店,就等同于掌控了真我余影的轮回。看来,资本的背后真的有通天彻地的高人在暗中操控,提前那么长时间就布下了局…”
当赵不琼和李一杲终于明白轮回的真谛后,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意识到,那些资本方很可能已经落入了老师和师兄师姐们联手预设的陷阱之中。原因便是陆静从赵不琼手中拿走了大话真的商标授权书!这个圈套并非资本进场后才设下的,而是在二十多年前,滴水岩公司尚未成立之时,便已悄然布下。他们一直等待着李一杲创业开局,诱使资本方上钩!
“太恐怖了!”李一杲不禁无限感叹起来,喃喃道,“老师和师兄师姐们太过心黑手辣了!不过,对敌人必须要这样才行!”
李一杲在沙坑里晒了许久的太阳,起初那浑身的舒爽感如同暖流般流淌,渐渐地,这份惬意开始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不适。就在这时,他心中豁然开朗,明白了证道过程中最容易被对手攻破的轮回是什么。再也没了继续晒太阳的念头,他猛地坐起身,身上的沙子哗啦啦地掉了一地。随后,他大呼小叫着飞奔冲入海水中,来来回回游了十几分钟,直到身上的沙子被海水洗刷得一干二净,才施施然地走了回来。
赵不琼早已准备好大浴巾,递给了李一杲。他接过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海水,满脸惬意地说道:“老婆,我差不多了,这沙滩阳光浴真是太享受了!要不我们回酒店房间吧?我想洗个澡,再喝点东西,有点口渴了。”
赵不琼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收起太阳伞和沙滩椅,然后去租赁处退还了物品。手牵手走回房间的路上,李一杲直奔冲凉房。洗漱完毕后,他换上了一套短袖短裤,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忍不住猛挥了几下拳头,昂昂昂地干吼了几声,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老婆,走吧,我们去看看小师妹和孩子们在哪里,一起去吃个饭。”
“现在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们中午一点多的时候就去吃饭了。”赵不琼笑着说道。
李一杲一脸惊讶:“啊?已经三点了?怪不得我感觉肚子饿了。咦,你怎么知道他们吃饭了?为啥没叫我们呢?”
赵不琼笑着解释道:“一点的时候,小师妹给我发信息问我们怎么安排。我说你被我埋在沙滩里睡着了,还打呼噜呢。然后我手机放你嘴巴旁边,让小师妹听了听你打呼噜的声音,可响亮了。小师妹说震耳欲聋,就没叫醒你了。”
李一杲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哇,真的假的啊?我打呼噜吗?那走吧,我们去吃牛扒!”
不一会儿,两人便抵达了酒店的西餐厅。李一杲毫不客气地点了份分量十足的牛扒,而赵不琼则选择了一份牛仔骨扒。两人边等餐边聊开了,话题自然而然地又回到了他们热衷的创业因果道上。
李一杲率先开口:“老婆,你说因果道的六字真言——应缘、化因、消果,这不就是个因果循环嘛。应了别人的缘,就等于卷入了别人的因果,所以得化因、消果。要是这时候还不放手,那就成了另一端应缘的开始,又得进入一个新的循环,这么无限循环下去,永远也超脱不了。那轮回相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六字真言呢?”
赵不琼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嗯,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呢。因果道是从‘缘’开始的,所以得从应缘开始。轮回相的六字真言,应该也差不多吧?”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一名美女服务生机器人端着一块盛满诱人牛扒的铁板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还礼貌地提醒了一句:“请慢用,小心烫哦。”李一杲连忙点头致谢,接着便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大快朵颐起来。他熟练地切下一块牛排,又叉起那块热气腾腾的牛肉放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因果道以应缘为起点,我们申报的道是创业因果道,那轮回相会不会以创业为起点呢?”
赵不琼也一边切着牛仔骨扒,一边回应道:“创业做起点?创业只是一种行为而已啊。”
李一杲眼前一亮,兴奋地说:“应缘、化因、消果,这六字真言全都是行动指南啊!轮回相的六字真言,当然也应该是行动指南才对!”
“行动指南?”赵不琼觉得李一杲说得挺有道理,一边思考,一边切下一块牛仔骨扒牛肉放入口中。吃完一块后,她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说道:“刚才你说应缘、化因、消果六字真言是一个轮回,那轮回六字真言的目的,好的情况是一次轮回就结束,不好的结果是无穷轮回。那可不可以这样总结一句:‘因果传道,应缘化因消果一轮回’,这感觉就像是对子的上联呢。”
李一杲反复念叨了几遍赵不琼说的这个对子上联,感觉颇有韵味。他点点头,一边继续埋头吃他的牛扒,一边思考这个对子的下联。
赵不琼接着说:“下联开头,对应应该是‘轮回立相,xxx’,后面也是完整的六字真言和目的总结,跟‘一轮回’对应的。”
李一杲听着赵不琼的话,嘴里的牛扒可没闲着,好像饿极了似的,吃得更快了。他风卷残云般地啃着那块巨大的牛扒,每一口都让他感到满满的幸福。他先用刀把牛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叉起一块,大口大口地嚼着,肉汁四溅,香气扑鼻,他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哇,这牛扒真是太美味了!”李一杲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肉质鲜嫩多汁,烤得刚刚好。等我吃完再说!”
说完,他又一次投入到与牛扒的“战斗”中。不一会儿,那块巨大的牛扒就被他消灭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空荡荡的盘子和一抹满足的笑容。
打了个饱嗝,李一杲拿起牙签,一边剔着牙,一边对赵不琼说:“老婆,你慢慢吃。你刚才启发我了,我把我想到的说给你听听。”
“因果道、轮回相,不是我夸自家老师啊,这六个字真的太好、太妙了!'因果传道,应缘化因消果一轮回',啧啧啧,师妹,你这一句总结,更加是妙不可言,既继承了老师的精妙,又有华夏文萃的精髓,读起来朗朗上口.....,既然师妹都如此精彩,身为大师兄,自然不遑多让,也要献丑来一句,那就是‘轮回立相,创业证道传承万物生’,如何?为夫是不是才高八斗?”
赵不琼三五下迅速扫光了盘中的牛仔骨,抽出纸巾轻轻一抹,嘴角顿时干净利落。接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笔走龙蛇地写下:“因果传道,应缘化因消果一轮回;轮回立相,创业证道传承万物生。”
写罢,她指尖轻点着那几个字,问道:“你瞧瞧这‘证道’,它是行动指南呢,还是结果?我个人觉得它更像是结果,而非行动指南。不过,整体意思还是站得住脚的,就是得换个词。‘传承’二字没问题,妥妥的行动指向,和真影易最后一卷‘嗣劫’卷完美契合,这俩字我认了!再说‘万物生’,这正是我们创业所追求的,让世界更加绚烂多彩,用‘万物生’来形容,再贴切不过。大师兄,你果然有资格做我老公,的确才华横溢啊!那,你再琢磨琢磨,‘证道’这俩字,该怎么改?”
赵不琼一句“大师兄果然有资格做我老公”,让李一杲心花怒放,差点就冲动地凑上去亲她几口。见赵不琼瞪了自己一眼,他才硬生生忍住。他接过赵不琼递来的纸条,盯着“证道”二字,心里琢磨着,老婆说得没错,证道确实是目标,而非行动指南。忽然,他脑海中闪过“证道人劫”这个词,要不改成“人劫”?
“老婆,把‘证道’改成‘人劫’怎么样?”李一杲提议道。
赵不琼点点头,低头挥毫:“因果传道,应缘化因消果一轮回;轮回立相,创业人劫传承万物生。”
李一杲盯着纸条念了两遍,觉得“人劫”有点拗口,一连改了几次,最后改成“渡劫”,念起来顺畅多了。他满脸喜色,兴奋地说:“哇,太棒了!这肯定没错了!十有八九就是它了!真没想到,我们怎么这么厉害!不过,我觉得‘渡劫’放在别人身上没问题,但放在本大师兄身上,还是不够霸气!”说着说着,他想起昨晚打通大周天经脉时,在海滩上那声气吞山河的仰天长啸,便指着“渡”字说:“老婆,这个字,别人用可以,但咱们得用‘吞’字,就是那个气吞山河的‘吞’!”
赵不琼微笑着点了点头,拿出一张新纸,一笔一划地写下:“因果传道,应缘化因消果一轮回;轮回立相,创业吞劫传承万物生。”
写完后,她把纸条递给李一杲。李一杲念了几遍,脸上美滋滋的不行。要不是在西餐厅里,他真想放声大笑。他强忍住兴奋,把纸条高举过头,嘴巴做出仰天狂笑的样子,无声地大笑了一番,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把纸条收起来,递给赵不琼,说:“太兴奋了!给你,这个回家后得贴在真影易上面,就贴在连山卦后面!作为我们传承自连山易的又一番创新!”
赵不琼接过纸条,笑眯眯地问李一杲:“兴奋够了没?小师弟一家已经到了,你要不要去见见?”
李一杲一听,惊讶地说:“啊?这么快?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