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一和苟大二收到陆静的大礼包后,回到房间时一脸喜笑颜开,再次拱手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众人见状,干脆大方地开放了自己的小洞天,让苟大一和苟大二提前预读故事内容,以便后续能以电影的方式更加生动地讲述故事。
苟大一和苟大二欣然应允,随即踏入妖界,依次进入众人的各个小洞天,细细阅读。待阅读完毕,他们并未急于讲故事,而是返回仙界,将大话十八仙一并召唤而来,共同对故事进行推演运算,探讨如何生成更加精彩的电影版本。仙界的能量迅速消耗,但仅仅十几分钟,陈广熙的故事便以电影的形式制作完成。
苟大一和苟大二随即返回人间界,准备开始演绎。而其他仙人则继续留在仙界,将剩下的故事逐一转化为电影版本。
此时,李一杲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想起老师无问仙的无问道,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原来,无问道不仅包含了他们所学的“因果道”,还蕴含着诸多其他玄妙的道法。那些道的名字听起来既奇特又神秘,如因所道、早那道、如将道等,让人不禁好奇无问仙的道法究竟还有多少种。
想到陆静故事中提及的,证道之后大师兄将成为那条道的“道主”,李一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他越想越觉得畅快,心里美滋滋地乐开了花:“按这故事的说法,我这次若证道了,岂不就能成为‘因果道’的道主?‘因果道’这名字一听就正气凛然,比什么因所道、早那道、如将道好听多了。哈哈,不行不行,我得收敛点,别笑出声来…”
正当李一杲沉浸在这份遐想中时,仙界能量消耗的暴增触发了他增强现实眼镜中的警报,将他从美好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望着那如流水般消耗的仙界能量,李一杲不禁心疼起钱袋子来。
好在没过多久,苟大一和苟大二总算完成了电影版本的制作,仙界能耗也随之恢复正常。他们立刻返回人间界的房间中,向王禹翔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演绎第二个故事了。王禹翔微笑着点头应允,顿时,又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以电影的形式,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
无问斋志异·仙·第二篇·张大酥传江南之地,鱼米之乡也,有仙山巍峨,名曰仙华山。昔者,轩辕黄帝之季女元修,于此山修炼得道,成就地仙之位,自是而后,仙华山遂成修道者结庐修真之胜地矣。
仙华山势,奇峰二十四,耸峙云霄,以奇、险、旷、幽四绝著称于世。其东麓之下,有一幽谷,名曰宝掌,深邃莫测,如入幽冥之境。谷中隐一小村,名曰张家村,村户数十,皆安居乐业,耕读传家。
村中有一户,世代以制酥饼为业,其饼香脆可口,名扬四海。每当月华如练,饼香与月色交织,引人遐思,仿佛仙家之食,令人神往不已。此户人家,因饼而兴,亦因饼而传,诚为张家村之一绝也。
于仙华山玉柱峰之巅,有微小道观一所,其中有隐修道人一位,号广熙子。广熙子本出身金华城中富贵之家,自幼好攀援仙华之险,常访山中修真之士,亦屡赴讲道之会。仙华山之上,修真者众,讲道之声不绝,广熙子虽多所听闻,颇有心得,然终未能豁然开朗,悟道法之真谛,是以久未拜师。
时至一年大暑之日,广熙子闻有远方修真者至仙华山开坛讲经,虽天气炎热,犹备足干粮,毅然上山听讲。及至仙华山,打听之下,方知来者乃岭南修真者,号无问道人,正于玉柱峰上讲道。广熙子遂登峰而往,见听众寥寥,盖因无问道人所讲之道,非道家经典,亦非佛家妙理,乃自创一派,无问西东。众听众初时兴致勃勃,然未几便觉乏味,纷纷离去。
然广熙子却愈听愈觉有味,不知不觉间,已历七天七夜。无问道人讲道既毕,台下唯余广熙子一人。无问道人笑而问之:“吾之道,既不如道家之博大精深,亦不如佛家之奥妙无穷,汝何为尚听吾讲道耶?”
广熙子趋前而拜,倒地不起,曰:“上仙之道,不虚无缥缈,不泛泛而谈,能应用于日常生活之中,创业持家皆可有为,此乃吾所欲学之道也。请上仙收吾为徒!”
无问道人笑曰:“汝颇有见识,然拜师之事,岂可空手而行?吾观汝听吾讲道七天七夜,所带干粮已尽,吾亦觉腹中饥饿。汝若下山化缘,弄来美食,若吾满意,则收汝为徒可也。”
广熙子欣喜若狂,曰:“请上仙稍待,吾即刻下山,探寻珍馐美味。”言罢,足下生风,疾驰而下,直奔掌宝幽谷中之张家村。至张家,殷殷嘱托,必以绝佳之材,上乘之酥油,精湛之手艺,恰到好处之火候,烹制出无上美味之酥饼。
过旬有余,玉柱峰上,无问道人候得不耐,举目望天边圆月,叹息一声,正欲整顿行装,下山而去,忽见广熙子气喘吁吁,奔山而上。无问道人按捺住心中焦躁,待广熙子近前,冷面问道:“汝言稍等片刻,下山觅食,吾这一候竟是旬日有余,此即汝所言片刻乎?”
广熙子跪伏于地,言辞恳切:“上仙息怒,请品此酥饼,此乃吾所言之上等美食。愿上仙品尝之后,再容吾细细道来。”言毕,缓缓开启背负之箱箧,犹如揭开珍宝之盖,一一取出各式酥饼,恭恭敬敬置于无问道人面前。
那些酥饼,色泽金黄,香气扑鼻,似有勾魂摄魄之力,诱人至极。无问道人本已饥肠辘辘,复被这等香气所诱,不禁唾沫潜溢。伸手取一酥饼,轻咬一口,只觉外皮酥脆,内里绵软,满口生香,那酥油之醇厚,火候之精妙,令他赞不绝口。
“嗯,佳饼也!大酥矣!”无问道人边嚼边赞,脸上不悦之色早已云散烟消。又连食几口,只觉此酥饼之美味,实乃生平罕见,仿佛每一口皆在舌尖上翩翩起舞,令他陶醉其中,忘却了等待之烦恼。
“汝这酥饼源自何处?如此美味,真乃天下一绝!”无问道人食完一块,又伸手欲取第二块,眼中闪烁着惊喜之光。广熙子见状,心中大喜,知此难关已过矣。
无问道人一气吞却数块酥饼,心旷神怡,乃问广熙子曰:“汝何故迁延良久?酥饼之制,岂需如此耗时哉?”
广熙子对曰:“上仙有所不知,此乃掌宝幽谷张家村一酥饼世家所制。吾至其家时,正值酥饼烤制之际。本欲速取而归,然付钱得饼后,问其是否为家中之上等佳品。张家老祖答曰:‘此为上等,然非最上也。’吾惑而问其故,老祖云:‘最上等酥饼,唯吾亲自制作,且须待月圆之夜,沐月光而成。’吾思之,拜师之礼,岂可非最上等?遂力劝老祖,终使其允诺亲自制作。千辛万苦,方得此饼。”
无问道人闻之,皱眉又问:“汝下山之日,正值大暑,六月二十八也。待至下一个月圆之夜,岂非要十余日?汝不惧吾饿死于此山乎?”
广熙子笑而应曰:“吾初至山上,听上仙讲道之时,尚有数人相伴。彼等告吾,上仙已讲道二十余日矣。吾又聆听上仙讲道七日七夜,合计之,上仙讲道已逾一月。吾见上仙滴水未饮,粒米未进,可知上仙早已辟谷,超脱凡尘。令吾下山寻美食,必为考验也。故知上仙绝不会饿死于此。”
无问道人复问:“汝岂无惧吾离去乎?”
广熙子对曰:“上仙乃修道之人,既命吾下山寻美食,必不失信于吾。况且,若上仙离去,则吾非上仙有缘之人,无缘拜师矣。”
无问道人闻其言,笑曰:“孺子可教也。汝若愿拜师,可上前行弟子礼。”
广熙子闻之大喜,趋步前行,行弟子之礼,口称师尊。无问道人询问其姓名,为其取道号广熙子。
山中无岁月,忽一日,无问道人谓广熙子曰:“吾今已无所授,本乃云游至此,今亦当去矣。汝若修道有成,元婴成就,可至岭南无问山翰杏园寻吾。切记,修行之路漫漫其修远兮,务必心存敬畏,不可有丝毫懈怠。世间万物,皆可为师,一草一木,皆含道韵;一饮一啄,皆有因果。将来若有所成,莫忘酥饼之因果也。”言毕,无问道人飘然而去,唯留一道清风,与广熙子之深深敬仰与不舍之情。
自此,广熙子隐迹于天柱峰之巅,一小小道观之中,静心修炼,不问世事。而山麓之张家酥饼铺,亦因缘际会,与广熙子结不解之缘。每有酥饼新成,香气四溢,必遣人虔诚奉上,以献广熙子。广熙子亦非忘情之人,每得佳品,必精选其数,命无问道人所遗之仙鹤,振翅高飞,携饼往献师尊。
岁月悠悠,广熙子修为日进,终得元婴之成,遂能驾云游于岭南无问山,常往拜会师尊无问道人,并与诸师兄弟论道谈玄,互相切磋,共攀仙途。
又历数载,广熙子修为更进一层,化神之境已成。举手投足间,移山填海,无所不能,已非凡人所能仰望,世人皆称其为仙人。而师尊无问道人,亦早已证道成真,号无问仙。广熙子因此亦改称号,人称广熙道人。
山下张家村,昔日之少年,今已成张家老祖,然其情未变,每月月圆之时,必亲手制酥饼,蹒跚上山,献于广熙道人。两人虽仙凡殊途,然情谊深厚,犹如挚友。
一日,张家老祖携其子,负笈担酥饼,蹒跚而上山,欲拜见广熙道人。至道观前,老祖谓其子于道人曰:“此乃吾之稚子张一凡,今已成家立业矣。然其少时曾负笈游学,遍历仙华山外之世,多见多闻,故有异志,欲自立门户。吾心踌躇,未决所从,故携之来见仙长兄,望仙长兄为我筹谋。”
广熙道人闻之,颔首微笑,示二人就座,徐徐言之。又命傀儡大士奉上香茗细点,以待其详。
道人乃问张一凡曰:“一凡小哥,且述汝之志。”一凡恭恭敬敬,稽首行礼,而后乃坐定而言曰:“仙长,吾曾游学于繁华之都,目睹商贾之事,深知非止于家门设肆,方可成大业。吾家酥饼铺,虽因仙华山游客之众,得以扬名,然酥饼无名,人皆以‘张家酥饼’称之。吾在外间,多见同名之饼,其味与吾家相去甚远。是以,吾欲为吾家酥饼立一名。”
广熙道人闻其言,点头赞许,复问曰:“命名不难,然名者,如婴儿之出生,附带因果。汝家族可有承此名所带因果之备矣乎?”
张家老祖闻言,面色骤变,惊惶失措,急追问曰:“仙长兄,若吾儿一凡依其所言行之,将会有何种因果之报乎?”广熙道人沉吟良久,复掐指细算,良久乃言:“人命各异,因果无常,随时而变。若依一凡之言,汝家族之最恶因果,或致传承断绝,子孙散落四海,化为芸芸众生中一微尘;而最佳之果,则犹抱璞而未显,不可预知也。”
张家老祖闻此,心痛如绞,苦口婆心,力劝其子弃此念。然张一凡执意己见,侃侃而谈:“父亲,家族传承断绝,有何可惧?但使吾等赚取金山银海,自可开枝散叶,家族兴盛,子孙万代,享尽荣华。无传承之名,又何妨乎?”
张家老祖闻子之言,怒火炽盛,父子二人,各执己见,遂起纷争。广熙道人闭目凝神,恍若未闻二人之吵闹,任其声震屋瓦,沸反盈天。待至二人争执得筋疲力尽,声息渐无,广熙道长乃微启双眸,缓声问道:“争吵无益于事,吾且问你们父子二人,一凡小哥,假若吾此刻斩你父首,以表支持,你可愿否?”
张一凡闻之大骇,即刻跪伏于地,颤声道:“仙长息怒,虽吾与父亲意见相左,然若需牺牲父亲以成此事,吾宁弃之如敝屣也。”
广熙道长复问张家老祖:“然则,吾若斩你子之首,以免徒生事端,你又可愿否?”
张家老祖连连摆手,急声道:“仙长兄,莫开此玩笑也!吾乃将死之人,若需以性命相抵,吾宁舍己身,而不愿子死也。”
广熙道长闻言点头,笑道:“既如此,你们何不共商一策,以求两全其美乎?”
张家父子闻道长之言,慌忙稽首,敬若神明,齐声曰:“愿仙长垂怜,赐我父子双全齐美之策!”广熙道长莞尔而笑,曰:“若以尔张家之姓,为业之名号,然须历百世轮回,矢志不渝,方可修得正果,尔等可愿否?”
张家老祖闻言,眉头紧锁,疑云满面,问曰:“仙长兄,吾家所制酥饼,世人皆称张家酥饼,此岂非已以吾家之姓为号乎?与仙长所言,又有何异哉?”广熙道长摇首笑道:“非也,非也。今人言张家酥饼,乃因尔等现世之因果。尔等一旦辞世,后辈接手,则因果易主。吾所言者,乃使尔张家世代子孙,皆与此业结不解之缘,因果相续,绵延百世也。”
张家父子闻之,面面相觑,愕然失色。心存千般疑惑,万般不舍,然亦知此乃两全其美之独径,遂再拜于地,恳请广熙道长赐名。广熙道长捋须而笑,颔首曰:“既尔等父子矢志已决,然则,吾建议以‘张大酥’为名,店铺之号即为张大酥酥饼店,所出酥饼亦称张大酥酥饼。”
张家父子闻此名,顿觉妙不可言,心中大喜,连连拜谢广熙道长。
正欲辞别广熙道人下山之际,道人忽唤其留步。须臾,唤傀儡大士至前,指张家父子而言曰:“此二人自今而后,乃尔之主,尔当随彼下山。”又谓张家老祖曰:“尔等前程恐多艰险,吾令傀儡大士伴尔左右,一则护尔等安全,二则若尔等日后心生悔意,可将因果转于傀儡大士。只需为其取名张大酥,则纵有天大因果,亦将烟消云散。此外,尔等使用傀儡大士之代价,乃每月月圆之夜所制最佳酥饼。无需再送上山予吾,吾欲云游四方。尔等只需予仙鹤一份,彼自知如何处理。”
言罢,广熙道人复招手,唤仙鹤至前,笑曰:“尔亦随彼下山可也。”
张家父子闻之大喜,再三叩谢广熙道长。依依不舍之中,与傀儡大士、仙鹤一同踏上下山之路。
张家之族,繁衍甚众,几近二十口。昔年,张家老祖之父溘然长逝,遂使老祖承继宗祧之位。老祖育有五子七女,除却稚龄小女,余者六女皆已外嫁他乡,五子亦皆婚配成家。五子之下,更有孙辈十六人,其中二人亦已缔结婚姻,合家计之,人数逾三十矣。
张一凡父子既归张家村,老祖遂召集族人,宣示广熙道长赐名张大酥之事,并命众人筹备,欲使张家酥饼铺易名“张大酥酥饼店”,饼上亦需钤印“张大酥”之名。一番筹谋之后,老祖复又询问,何人愿随张一凡赴金华城开设工坊。不料,除却长子一家,余者皆愿随一凡赴城。
老祖闻之,叹息不已。深知深山老林之中,生活枯燥乏味,族人皆心生向往于城市之繁华。故而,老祖未加阻拦,允其随一凡离去。
于是,张家一分为二。老祖与长子一家,留守村中,仍名“张大酥酥饼铺”,所制酥饼,亦称“张大酥酥饼”,日复一日,于仙华山之巅,售予四方来游之士。而随一凡赴城之人,所制酥饼,亦名“张大酥酥饼”,借由各地行商之手,远销至海角天涯。
张一凡者,虽年少,然承家族精益求精之志,兼习管理之术与工业制造之学,实为难得的英才。既至金华城,觅得一处大宅,安顿家族之人。又于城外婺江上游,择水质清冽之地筑工坊,以便汲取优质之源,保酥饼之佳质,且便于运至四海之内。
一凡非但勤勉于业,亦以宽厚仁慈之心待招聘之工人,赐其优渥之待遇。故工坊历经数载之经营,遂成金华之名门大户矣。其人之勤勉与仁德,犹若春日之阳,照临万物,使工坊之内,生机勃勃,加之酥饼制作之技艺精进,名声远播,乃一时之佳话。
又历二十余载,张一凡之工坊已蔚然成一工业小镇,家族繁荣昌盛,为金华城中望族矣。留守张家村之老祖长子一家,睹城中族人生活之优渥,心生艳羡,亦欲迁居于城。终至张家老祖无法阻其志,唯余老祖与长子,日复一日,于张家村中勤勉制酥饼。而供应仙华山游客之酥饼,则多出自城中张大酥酥饼工坊之手矣。
然则,张家老祖与长子何以仍执此酥饼之业乎?盖因老祖忆及昔日对广熙道长之诺,每月月圆之夜,必献最上等酥饼于仙鹤。虽城中张大酥酥饼工坊之品质亦佳,然老祖尝之,知其与己手制之酥饼相去甚远。凡人或许不能辨,然广熙道长乃仙人,既诺以最佳,则必亲手制之,选最上等者也。
或有人问,既然张家老祖之最上等酥饼,乃月圆之夜所制,何不每月仅于月圆之夜制之?何需日日劳作乎?此乃因酥饼之制作,需用料与菌种等皆需时时呵护,若数日不制,则诸物皆变,待至月圆之夜,再难制出最上等之酥饼矣。此中奥妙,实乃酥饼制作之玄机,非外人所能解也。
终于一日,张家老祖体衰力竭,乃召长子至榻前,谓之曰:“速唤张一凡归,吾恐不过两度月圆之夜矣。”长子闻之,悲从中来,然亦知生死有命,遂急遣人告张一凡。
张一凡接讯,星夜兼程,归至张家村,跪于老祖榻前,涕泪横流,泣曰:“孩儿沉迷世事,忘却膝下承欢…”老祖闻之,咳声连连,言辞艰难,然犹慰之曰:“汝已功成业就,吾祖祖辈辈未尝有此宏愿,欲创大业。汝领吾族出此贫瘠之村,成就非凡,吾心甚慰。儿矣,汝当勉力前行,吾已心满意足。然吾族曾诺仙人,每月必献最上等酥饼于仙鹤,此诺只要吾族尚存一人,便不可违。汝当妥善安排,汝兄年岁已高,吾逝后,彼当继吾为家族老祖。然汝需遣人接其任,使每一代皆有二人留守张家村酥饼之作坊,不可断其传承,亦不可违对仙人之诺,知之乎?”张一凡连连叩首,郑重应诺。
张一凡深知老祖寿数将尽,遂不复返城,日夕侍奉榻前,亲喂汤药,手奉膳食,孝行无亏。张家老祖因之又多延数月之寿,半年后,终得安然辞世。张家子女皆归,守孝三七,哀痛之情,溢于言表。其后,张一凡命长子返村,接替其兄,守张家村酥饼之业。
一凡归金华城,深思熟虑,觉须有长久之计,乃定家规:族中各房,必轮流遣一人归张家村,任期五年,违者不得承家业。此规既定,张家子孙皆遵行之。
二十年光阴荏苒,张一凡之兄亦辞世而去,一凡亦渐入暮年。张家繁衍,已逾百人,张大酥工坊非但酥饼名扬四海,更涉酥饼之上下游产业链,乃至运输之业,亦有所涉。此时,张大酥工坊已非工业小镇可比,乃一庞大之产业集群城市也。拥此巨业,一凡心满意足,唯虑后世子孙如何守成不败。于是,设钱庄、基金,以控家族产业之资产股票;又立家族传承学校,以教子孙代代相传之道。诸事毕,一凡觉已无憾,唯忧张家村中那小小酥饼铺,如何月月献上最上乘之酥饼于仙鹤耳。
俗谚云:“惧何物,何物至。”此日,张一凡正召集家族各房长老议事,忽闻远处火光映天,人声鼎沸,呼号之声不绝于耳:“火起矣!火起矣!”须臾,各处人来报,言不知何故,昨夜多处工场忽遭火厄。张一凡闻之大惊,亟遣人四出救火,忙碌三日三夜,火势终得平息。一番清点,家族财产损失过半,族人悲恸不已。而张一凡心知火起非偶然,稍作休整两日,便匆匆返回仙华山中之张家村。
至老宅,张一凡召留守之二人,询问家中近日有何异事。二人吞吐其词,张一凡怒不可遏,命傀儡大士缚之,一顿鞭笞,二人皮开肉绽,终吐实情。
原来,二人以为每日制酥饼,仅为月圆之夜供仙鹤之需,心中积怨已久。前几日,二人饮酒至醉,又逢月圆之夜,仙鹤来索酥饼。二人心生恶念,竟将城中张大酥工坊所制之酥饼,冒充自家所制,予仙鹤。仙鹤吞之即飞,不料片刻后又返,口吐白沫,白沫落地,瞬间化为火种,熊熊燃烧。二人惊慌失措,急呼众人随仙鹤后灭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始将火扑灭。然家中诸多家具已毁于一旦,二人惧张一凡责罚,连忙重新打造补上,晨光初现时方告竣事,未料张一凡竟已归来。
张一凡闻之,怅然长叹。告二人曰:“家族前日所遭之劫,火起无端,险些覆灭”。张家家风素来严谨,二人亦非放荡之徒,岂知一时之过,竟致家族濒危。二人闻之,心惊胆战,痛哭流涕,跪地向张一凡认错。
张一凡于张家村中静思数日,乃返金华城中召集各房长老,再议家族之事。一凡述仙华山张家村老宅所遇之奇,长老们闻之,皆忆及家族产业差点毁于大火之事,亦惊亦惧,心绪难平。
一凡言道:“昔我随父,有幸得见仙人。仙人预言,我族产业若过于庞大,恐百代之后,传承断绝。今不过两代,家族已几遭不测,何论传承?此事重大,吾等当如何处置,望诸君务必重视,共谋良策。”